周群文章《跟鲁迅开个玩笑》
鲁迅的文章,看后会给人留下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鲁迅这个人极善于捕捉别人的痛处弱点,然后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就毫不留情地对症下药。也许,这跟鲁迅曾经做过医生有关,眼里容不得旁人身上存在毛病,认为人一旦患了病,医生就得为其找出病灶或病根治疗。医德成了鲁迅的习性,以至于弃医从文后,之前面对的单个人已经转变为一类人或者整个社会了,但他依然还以为自己仍旧是个医生,而病人就是面前的一类人或者整个社会。所以,他常常写出了令人吃惊的、也令人疑惑当时的媒体何敢于登载的药石之言。比如:“我的话已经说完,去年说的,今年还适用,恐怕明年也还适用。但我诚恳地希望他不至于适用到十年二十年之后。倘这样,中国可就要完了,虽然我倒可以自慢。”
他描写当时的“他们”:“头上有各种旗帜,绣出各样好名称:慈善家,学者,文士,长者,青年,雅人,君子……。头下有各样外套,绣出各式好花样:学问,道德,国粹,民意,逻辑,公义,东方文明……。”
寥寥几笔,把个骑在民众头上作威作福的“他们”刻画得入木三分,使人仿佛就见着了惺惺作态逢人就点头拱手的“他们”,更感受到了“他们”道貌岸然背后的卑鄙龌龊和巧伪趋利。
但是,看多了鲁迅的文章,却也令我渐渐发觉了一个奇怪端倪:从文章中可以很清晰看出,鲁迅碰到的居然都是些死要面子欺世盗名的“他们”,竟然就没有遇见过头上没有绣出各样好名称旗帜、头下也没有绣出各式好花样的“他们”。基于此,就不禁让我萌生了些许好奇:就不知,倘若让这位很以为一切罪恶都能痛骂的愤世嫉俗战士撞上了这种他不曾遇见过的连虚伪都不搞的“他们”,他又将会作何感想呢?
由此,我准备根据鲁迅的脾气、习性和能耐,设计一些连鲁迅都会深感头痛的虚拟“他们”,来跟鲁迅开上个小小的玩笑。
想骂我无赖、泼皮?那就骂吧。我知道自己只有无为、无能及能喝、能玩这几样甚利于“团结”的优点,也清楚这就是我的之所以能有今天成就的根源和原因。因此,听到骂声,我无话可说,也明白根本就没那个本事可以有话可说。不过,在骂之前,请也不妨先听了我们这些酒囊饭袋的心声,再开你的尊口不迟。像我们这样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固然不少,但更有骂声中崛起的那些“他们”,可是烂、痞、坏都地道,干的都是罪孽深重的丑恶事。而假如你把我们这些好事不会干、坏事也干不来的全给骂死了的话,哪这些对骂声反而感到荣耀的“他们”可就更由此多了起来。你可曾想过这个后果没有?
再设计一个虚拟环境。
“他们”神气活现地站在高高的舞台上。为了能脱离下面,“他们”架空了舞台。底下该是观众的人众都昏睡着,他们的舌头唾得麻了,嘴巴骂得木了,早已麻木不仁了。而“他们”则怀揣着既得利益,在舞台上猴戏般地自拉自唱、自吹自擂,些许引领着,大多附声和调。虽然“他们”很知道没人会当真相信,也不会有人感兴趣观看,但“他们”却已深得自说自话功夫之精髓,照样的自言自语、自卖自夸,说上两句,就自得其乐或自鸣得意地笑一笑,笑得虽然很怪也很不自然,但为了搞气氛,“他们”仍然拚命地笑、使劲地笑。强扮的假笑很伤神费力,嘴扭了、脸皮抽筋,或乏了力气,“他们”就去昏睡的人众中挑选些能胡吹、善假笑的“高手”,利诱入伙。于是,继续的在舞台上演猴戏,继续的说两句,继续的笑一笑……
遇上了这样的“他们”及环境,鲁迅能怎样?
骂,肯定是不行的了。上面的太高,下面的睡着。况且,“他们”不是耳背,就是拥有了举世无双的抗唾骂能力。
失去了旗帜和外套的目标,也不见一式的点头,勇敢的战士举起了投枪,骂了句“不要脸”,大概,也只有吐血的份了。
当然,对于这个环境以及“他们”,还得用电影或电视剧怕没人观看而常耍的那招,根本不可能是真实的,真实的哪还了得?但还故作声明:纯属虚构。
并冠以惊人噱头:欺鲁迅未能见多识广,跟鲁迅开个玩笑!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但愿,我尊敬的九泉之下的鲁迅不要怪罪于我。